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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八章 上灯日

    远黛倒也懒得过问萧呈娴与春莺关系,便自淡淡道:昨儿我闲着无事,便令杜若过去打听一下今年府中灯谜,原想着猜上一猜,看我能猜中几题”对着萧呈娴,又是这等无关紧要之事,远黛倒也并不隐瞒,便将相关之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及至说到春莺时,也不过淡淡一语,道是春莺奉凌昭之意前来送灯谜,其他却是不曾说起。

    萧呈娴听得笑了起来,目光一动,却瞧见楠木小几上,那封书笺依旧静静平躺,似乎压根儿不曾被人拆开过。略带好奇走上前去,萧呈娴随手拈起那书笺道:妹妹昨儿特特使人去问,怎么今儿拿到了,却又连拆都懒得拆上一拆了!”

    远黛闻言,也只微微一笑,却并不言语什么。一边惠儿则带笑言道:萧小姐问问题,倒是同我一样呢!我们小姐才答我说,昨儿是乘兴,今儿却已败兴,因此便没有拆开?”

    萧呈娴听得失笑,因信口背诵道:王子猷居山阴,夜大雪,眠觉,开室命酌酒,四望皎然。因起彷徨,咏左思招隐诗。忽忆戴安道。时戴剡,即便夜乘小舟就之。经宿方至,造门不前而返。人问其故,王曰:‘吾本乘兴而行,兴而返,何必见戴?’”

    她倒也并不发表什么意见,只是随口道来,目光同时看向远黛,却是不无戏谑之意。

    远黛便也淡淡一笑道:若非是姐姐说起,我倒是才发现,原来我竟是一个任诞之人呢!”

    原来萧呈娴先前那话,却是出自南朝刘义庆所著世说语?任诞第二十三篇,其中所说,便是王子猷月夜起兴访故友,一路迢迢而往,却至门不入而返之事。

    任诞二字所指,便是随性而为,不受世俗眼光拘束。而萧呈娴这时候忽而说起这话,却是因看出远黛先前那话只是借口,借此调侃于她。远黛对此也无意争辩,居然淡淡默认了。

    深思看她一眼,萧呈娴便也不再多言,只道:时候已不早了,我们还是赶紧过去老太太处吧!”远黛对此自无异议,便起身随了萧呈娴出屋。文屏等人欲待跟上时,却被她止了。

    才出环翠阁,萧呈娴便不免拿眼看向远黛,她既有心追问下,又恐触着远黛逆鳞,心中不免犹疑难定。看出她心思,远黛终于开口笑道:今儿这事,却是姐姐想多了!事实上,若姐姐来再缓一步,或者我已拆开看了也未必!至于惠儿所说那话,原是我见她心急,故意说来冷她一冷!不料姐姐竟当了真了!”

    萧呈娴听得一怔,旋无奈白了她一眼。她自来非是识趣之人,如今远黛既给了她一个理由,虽然这个理由未必是实,她也惟有接受份儿。叹了口气后,萧呈娴道:原来如此!”

    远黛知她不信,但有些事儿,她如今也还不十分肯定,又怎能随意对人提及。何况这事若是属实,那是毫无疑问家丑,断无对人言及之理。一笑之后,她岔开话题问道:姐姐过来时,一路所见如何?”

    萧呈娴笑道:自是灯棚处处,彩灯高悬。想来到了晚间,必是一派花灯明如昼景象!”

    远黛闻声,却是不觉一笑,因抬头看了看天色。此刻日已西沉,西天晚霞明艳如火,偏首看向萧呈娴,远黛莞尔道:看来今儿还真是个‘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好日子!”

    二人这会儿正走到沁芳斋门前,萧呈娴忽一眼见到沁芳斋,再念及此诗,也不由失笑。

    萧、黛二人一路行到延晖斋时,凌远萱早已等得不耐,与萧老太君说话时,时不时移目看向门口,期待之色是溢于言表。罗氏坐一边,眼见女儿如此,惟有好笑。

    一时远黛二人进来,各自见过了礼,又略说了几句,萧老太君便笑道:罢罢!我知你们三人早已急不可耐,我这太太若还不识趣、再行拖延,你们心中却还不知怎么怨我呢!”她说着,便自转向云桦道:你还愣着作甚?去传饭吧!”云桦应着,忙笑着去了

    她那边才刚去了,这边凌远萱便已不依撅嘴叫道:老太太又打趣我们?”一边远黛与萧呈娴听她叫了这一声,却也并不出言附和,只是抿了嘴笑而不语。

    萧老太君则笑向罗氏道:看吧!即便这样,这丫头还是不肯放过我呢!”

    罗氏便也笑了:这可不都是老太太往日里宠出来,儿媳妇可不敢胡乱置喙呢!”

    众人听得都笑,各自顽笑一回后,那边云桦已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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