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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巴士 www.wx84.cc,英华之歌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老红军那样的队伍。批评有错误的同志,也是应该的。可是,自己怎么就受不了,听不进人家说的那些话呢。他批评我对郭仁的信任,超过了对组织的信任,这正是我的毛病呀。想到这里,马宝驹心里一阵惭愧。可是,当他想到刘世魁说的那些"打骡子马也惊--郭仁落了这么个下场,谁的心里也得嘀咕"的话,他又气恼起来,对卢嘉川的话又怀疑起来。一时间,像只笼子里的飞鸟,马宝驹这样想,那样想,这样撞,那样撞,心里怎么也不是味儿。

    晚上,马宝驹会也不去开,灯也不点,仍然倒在小铺上闷头睡觉。

    刘世魁什么时候来到屋里,他不知道。直到屋里点上灯,刘世魁搬个小凳,坐在他的床头前,这时,他才清醒了。

    刘世魁一只手拿着几个馅饼,另一只手拿着一个大苹果,满脸带笑地说:

    "老马,你晚饭也没吃,我给你买了几个馅饼,起来吃了吧。"

    马宝驹摇摇脑袋,瓮声瓮气地:

    "不饿。你自己吃吧。"

    "唉,生气也得吃饭呀。饿坏了身子找谁算帐去!"刘世魁把馅饼塞到马宝驹的嘴上,"要不,就躺着吃吧。这里还有个大苹果,这可是个稀罕物。"

    马宝驹勉强咽下一个馅饼,刘世魁坐在他身边,慢悠悠地吸着烟卷,说:

    "老马,听说你今儿个又挨卢头儿的训啦?"

    "你听谁说的?"

    刘世魁站起身来,瞪着亮亮的小眼,惊讶似地看着马宝驹,说:

    "好家伙!老马,你光顾睡大觉了,敢情,外边的事儿你什么也不知道啊!这几个叫苇子包围的小村子驻着各县来受训的人,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包括战士们全都知道啦,全都传开啦"

    "传开什么?"马宝驹欠起身子,拧着眉毛瞪着刘世魁问。

    "都传说着--传说着,鼎鼎大名的夏伯阳一样的英雄马宝驹,叫咱们卢司令员挖苦的像个--像个"

    "像个什么?你他妈的倒是说呀!"

    "像个狗熊样,给说得一钱不值"

    马宝驹霍地从床上跳下地来,狠狠地向板床上擂了一拳头:

    "妈的!咱马宝驹堂堂男子汉,倒受起这份窝囊气来啦!舍生忘死地抗这份战,可真比上西天取经还难啊!"

    刘世魁把马宝驹按倒在床上,一副关心的样子。

    "老马,别窝火!躺下,先吃个苹果消消气。要不,我给你沏壶茶喝?"

    马宝驹不言声,眼睛看着顶棚,心中暗自思索:刘世魁这小子诡计多端,对他说的话可得多个心眼儿,不能全信;刚才不该在气头上对他说那样的话。马宝驹冷静下来,眼睛盯着刘世魁的脸,看他还说什么。

    刘世魁坐在凳子上,点着一根烟卷,吐着烟圈,慢悠悠地说:

    "老马,咱们相处这几个月的工夫,你对我的帮助可大哩。我想家,不愿在大部队上干,愿意到县大队上来。多亏你的帮助,这才调来了咱县大队。我毛病多,常挨批评不奇怪。可是,你这个赤胆忠心,战功赫赫的人,卢司令员也这么批评你,我可就有点儿想不通了。这是为什么呢?"刘世魁眯缝着小眼,十分关心地问着马宝驹。马宝驹没有出声。过了一会儿,刘世魁又绕着圈子说下来:"老马,咱们来这儿受训,才不过一个多月,这日子可实在不大好过呀!现在把老郭整垮了,押起来啦,底下是不是该着整咱俩--首先我,再其次该你啦?"

    马宝驹一听可能整他,火不打一处来。怒冲冲地说:

    "整不整你我,那谁知道!反正得揪郭仁的那个幕后人!"

    "这人是谁呢?"刘世魁低声问了一句。

    "你少跟我打听这些!这个人是谁,我哪儿知道!"

    刘世魁坐在马宝驹的床头,吸着纸烟,叹口气,说:

    "老马,咱们在敌人眼皮子底下出生入死地战斗,都不算孬种吧,可是人家就是不放心咱们--今儿个整啊,明儿个训啊,就是想把咱们这些身上有疤拉碴儿的人,全整成他们的老绵羊,服服帖帖地听他们调遣,死心塌地地给他们打天下,争地盘"

    马宝驹一边听着,一边使劲咳嗽,听到这里,忍不住了:

    "刘世魁,你别胡子眉毛一把抓!什么咱们身上都是有疤拉碴儿的,我们跟你不一样。我是党员,挨点批评是应该的,你少给我挑拨离间!"

    "对呀!对呀!"刘世魁急忙说,"咱们哥俩出身是不大一样,你又是党员了。可是咱们抗日的心气可是一个样啊!我放着青堂瓦舍、雪洞似的屋子不住,香油大米白面不吃,大少爷不当,出来跟着八路军成天风里来,雨里去,小米干饭老咸菜的,这是为的什么呀?"

    "为的你还是个中国人!"马宝驹冷冷地来了一句。

    刘世魁吸了几口烟,眼珠子转了几转,接着说下来:

    "是呀!老马,你看问题就是准。我不但时时刻刻想着自己是个中国人,决心抗日到底;有时候我还想参加共产党,当一名无产阶级的战士呢。可就是,他们总不放心咱这样的--说咱出身不好啊,思想跟不上啊,还说咱只知道关心军事啊,对有政治问题的人只讲哥们义气划不清界限啊,咱是个危险人物啊总而言之,怎么也瞧不上咱这号人!真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我真是犯愁,这以后可怎么过啊?"

    "怎么,你也挨了批评啦?我怎么不知道?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马宝驹急急地问。

    "怎么办?不管怎么着,咱也得抗日,决不能当汉奸。就是这抗日的地方嘛,咱得考虑考虑--现在这地方啊,够呛!"

    "啊,你不想在这儿干啦?想上哪儿去?"马宝驹不躺着了,坐在床铺上瞪着刘世魁。

    刘世魁看到马宝驹那严峻的冷冷的目光,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说:

    "咱想上陕甘宁去啊。许多改编的队伍不是都开到那边去啦?咱想抗日就抗到底,上哪儿去也是一样地打日本。"

    马宝驹歪着脑袋,用怀疑的目光望着刘世魁:

    "你这是真话?开到离你家不到二百里的地方受受训,你都受不了,还想到几千里之外的陕甘宁去?骗鬼去吧!"

    "老马,说心里话,我这是出于万般无奈啊!这卢嘉川好厉害,一个个大小干部,他全找来亲自谈话。一谈,恨不得把你肚里的五脏六腑全翻个个儿。那些大政治实在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所以,我得离开这块地方,走得远远的老马,你就受得下这份窝囊气,不想想办法?"

    马宝驹这个人粗中有细。听刘世魁说到这里,他有点明白了:原来,这小子绕来绕去,为的是叫自己跟他一块儿逃离这块受训的地方,上别处去想到卢司令员跟他谈话时那种爽朗、亲切的态度,想到自己发火、醉酒后,他还亲自来看自己的那种兄弟般的情谊马宝驹的心里不禁产生了又怕又悔的感情。想想自己跟刘世魁谈的话,不禁深深地惭愧

    "半夜三更的瞎叨叨什么!快睡觉去吧。"马宝驹说罢,翻身朝里不再理刘世魁。

    黑夜,静悄悄的,马宝驹呼呼入睡了。

    刘世魁回到他的床铺上,叼着纸烟,睡不着。郭仁被捕,他恐慌;马宝驹没有争取过来,他害怕。他正在思考下一步怎么办的时候,忽然门外有人喊道:

    "刘副队长在屋里么?"

    刘世魁吓得从床上一蹦而起,急忙把手枪掖在怀里,走到门边问:

    "谁找我?什么事?"

    一个警卫员模样的战士站在屋门口,对刘世魁行个举手礼:"卢司令员请你马上上他那里去。"刘世魁回过头,望望自己那个小床铺,就跟着警卫员走了。

    "刘副队长,这两天你都跟马队长说了些什么话?现在请你和我谈谈。"卢嘉川让刘世魁坐下,立刻开门见山地问。

    刘世魁心里陡地一惊,我说什么,他怎么会知道了?

    "司令员,我没说什么呀。我就是劝他别窝火,要好好服从领导,坚决抗日"

    "不对!你在挑拨离间!"卢嘉川打断了刘世魁的话,严厉地说,"你一贯制造矛盾,挑拨离间--你在战士们当中还散布些什么话来着?"

    刘世魁强作镇定地说:

    "没说过什么呀!我都是按照党的原则给他们进行思想教育"

    "刘副队长,你坐下,咱们好好谈谈。"卢嘉川指着木椅叫站起来的刘世魁再坐下,自己坐在长桌前,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刘副队长,你既然参加了抗日战争,当了副大队长,就应当努力改变你的立场、思想、观点,改变国民党军队里的旧作风,争取作一名名副其实的革命军人。可是,你不是这样做的。你嘴里说的一套,暗地里干的又是一套。你对有些想家的战士都说什么来着?"

    "没说什么呀!"刘世魁勉强提高嗓子说。

    "你说了。你说我们这些受训的队伍,受完训就要开到陕甘宁边区去--离家几千里,永远回不来家啦你是不是说过这些话?"

    "我,我没有"刘世魁惶恐地瞪着眼睛,矢口否认。

    "什么没有!你还对战士们说,搞什么政治--政治,越搞政治,日本人来的越多。要不是八路军搞政治,日本人还不来呢。这是不是你说的!"

    刘世魁嗫嚅着,一句话也回答不出来。

    "刘副队长,关于郭仁的问题你是怎么看的?"卢嘉川把话题一转,又给了刘世魁一个出其不意。

    "他呀,我真是不清楚!马大队长跟他是拜把兄弟,两个人好成一个人。我,我真说不上郭仁这个人"

    "那么,你呢?刘世魁,你是个什么人?"卢嘉川又突然来了一句。

    刘世魁的瘦脸变得煞白,嘴角歪扭着,愣愣地望着卢嘉川说不出话来。

    "我们党的政策--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政策,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共同抵抗日本帝国主义。你是地主出身,是国民党军官,可是,只要你愿意抗日,愿意改变你的立场,不反共,我们就真诚地团结你,跟你合作,给你工作,对你信任。但是,抗日的队伍里,绝不容许破坏抗战、破坏团结的行为、言论!你一贯挑拨离间,制造矛盾--昨天夜里你一定对马宝驹又说了些什么破坏话,他头脑简单,脾气暴躁,你一挑唆,他就更火了。不然,他是不会气成这个样子的。告诉你,刘副队长,你的所作所为,我们是了如指掌的。从今后,你只有好好学习,改变立场,改变思想,争取为打败日本帝国主义立功劳,这才是你唯一应当走的光明大道。你回去好好想一想,我说的这些意见对不对?"

    "对!对!司令员说得太对了!"刘世魁抬起头来,对面容严峻的卢嘉川苦笑了一下,十分诚恳地说,"我在旧社会、旧军队里养成了好些坏毛病、坏思想,我自己也知道。可是总改不了。经司令员这么苦口婆心劝导,我全明白了!从今以后,我一定照司令员说的做--改变立场,改变思想,争取为打败鬼子立功劳。"

    刘世魁一边说着,一边用手绢擦着脸上冒出的汗水。

    卢嘉川点点头,和刘世魁握握手:"那你回去休息吧。"

    刘世魁想跑,却故意放慢脚步,向卢嘉川行了举手礼,才转身回到他的住处。

    就在这个后半夜,怀着一肚子鬼胎的刘世魁,怕暴露他的真面目,连夜逃跑了。

    逃跑的路上,意外地竟遇见了林道静、小冯、吴大山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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