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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熊大火,烧得她快要炸开。

    她是真没料到陈宴这个人这么的桀骜难驯,恶劣而又张狂!

    可陈宴这种冷漠嚣张的态度也越发的在证明着陈宴似乎真的没什么心思再和她接触,也若她就这么一直放任下去,陈宴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成为她的囊中之物,也绝对会离她越来越远。

    可她怎么允许这种事发生!

    她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被这么个清冷的男人吸引,还没拿下就遭了滑铁卢,她骨子里的骄傲和对陈宴志在必得的心思根本就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甚至,她更不允许有钱有貌的自己会输给一个以色侍人的下贱女人。

    她气得一把将手机摔到地上,高跟鞋踢了一下面前的凳子,目光狠狠的朝一旁的助理落去,“给我订一下今晚去北城的航班,选最近时间的,我要即刻去北城。”

    这会儿的陈宴挂完微信视频后就全然的沉默了下来。

    他并没喝杨帆端来的热牛奶,直至牛奶凉透,他也没喝。

    他脊背笔挺的立着,脸色冷着,思绪一重接着一重的起伏着,仿佛心上有一根什么弦在极其难得的波动难平。

    许久,杨帆再度去而复返,说是周棠醒了。

    陈宴眼角轻微的挑了一下,却没反应。

    杨帆以为陈宴会立即去看望周棠,毕竟这一晚陈宴的各种情绪起伏的表现他都是看在眼里的,从最开始听到周棠失踪时的急迫,到自己顺着悬崖上的灌木丛到处攀爬,再到天色黑下却仍没找到人的压抑与绝望,再到听到周棠所在位置的消息时的那种发自内心的释然。

    陈宴今晚的整个情绪变化过程,他都是看得一清二楚,也正是因为今晚的一切,他才对自家这看似冷血而又淡漠的老板有了重新的认识,那便是他没有表面上的那般刀枪不入和刚硬,他的内心,也有一方脆弱。

    他也更不如他以前想象中的那般对女人不咸不淡,他是因为只有在某个特定的人面前,才会表露出各种失控。

    而周棠,就是这么多年里,唯一的一个让他这么失控的人。

    “没死就成。”半晌,陈宴才清冷淡漠的说了这话。

    杨帆的思绪被陈宴这句没什么情绪的话拉回,略微有些诧异的凝他,犹豫了一下,“陈总这会儿要去看周助理吗?”

    “看就没什么必要了,反正死不了,让医生守着就是。”他的嗓音依旧淡漠无温,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嗓音落下,他便起身朝外走,最后径直入了杨帆给他订好的那座别墅,独自去休息了。

    面对陈宴的这种态度,杨帆深深皱起眉头,也是有些看不懂了。

    明明自家老板是在意周棠的安危,在意周棠这个人的,但这会儿人倒是回来了,但自家老板的兴致似乎也消下去了。

    他是真心觉得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太过别扭而又复杂,也明明两个人连关系都发生了,可以说是亲密无间了,但这两个人的表现,又却是不冷不热,没有半点情侣或相爱的样子。

    杨帆叹了口气,看不懂,但也无可奈何。

    待沉默了一会儿,便又去周棠那里探望。

    周棠这会儿正躺在清然小筑医务处的一件独立套房里,里面各种医疗设施都齐全,那个被陈宴从北城城中心调来的医疗团队刚将周棠的伤处理完毕。

    杨帆到了周棠病房,便朝周棠嘘寒问暖了几句,最后在临走时,忍不住朝周棠提了一句:“周助理,你这次失踪,陈总是放下手头的工作就直接来这里了,甚至不顾安危的顺着悬崖的灌木往下攀爬的找你,更是独自一个人承受着后背的伤将你一路抱回来的。周助理,其实你之和陈总之间的私人问题,我的确插不上嘴,但我还是不得不说,陈总对你是真的特别,也真的上心。今晚陈总晚饭也没吃,心情似乎也不好,你等会儿如果有空了,就记得给陈总打个电话吧。”

    嗓音落下,主动递上了周棠当时摔下青石板路就滚出了衣服口袋并消失不见的手机。

    手机的钢化玻璃被磕破了,但屏幕却没坏,或许是经过杨帆等人仔细的擦拭过了,手机表面干干净净。

    周棠沉默了一会儿,才伸手将手机接过,“我知道了,谢谢杨特助提醒。”

    杨帆点点头,叹了口气,嘱咐道:“其实陈总也不容易,周助理记得给陈总打个电话。”

    说完,便转身离开。

    眼见杨帆出门走远,周棠便干脆的放下了手机,没动。

    不久,柳悦和赵蕾也赶了过来,几个人说了些贴己的话,便打算离开。

    而那赵蕾在临走的时候,突然回头朝周棠若有无意的说:“棠棠,陈总这次高调的过来找你,高调的将你抱了回来,对你来说,可能有好也有坏,好的是公司里面的人大多会因为陈总的关系而不敢得罪你,坏的是那些对陈总别有用心的人,可能会将你当作眼中钉。另外,多提防一下王佳,女人一旦为了爱吃醋或者发起疯来,那就有点可怕了。”

    周棠神色微动,点了一下头。

    赵蕾这才朝她友好而又套近乎般的笑了一下,随即和柳悦一道离开。

    周棠彻底的闲了下来,毫无睡意。两条腿也打上了石膏,动弹不得。

    她脑子里一直在担心徐清然的情况,然而无论她怎么问她的医生和杨帆,都没得到确切的答案,这会儿给徐清然打电话,就更不现实。

    她现在和徐清然终是回来了,也就没想过再打扰徐清然或者和他有什么联系了,只是在这之前,她放不下徐清然的安危。

    周棠躺在床上沉默了许久,才稍稍回神过来,思绪也一重接着一重的起伏,待得许久后,她最终还是拿起了手机,拨通了陈宴的手机号。

    她下半辈子是否能安稳度过,关键点还是在于陈宴,她现在也完全不奢望别人来渡她了,因为代价真的太大,且她似乎真的是个害人精,谁沾染上她,就必得倒大霉,所以,既然这条命和这番人生只能自渡,那她就和陈宴折腾个你死我活吧。

    电话拨出去,本以为陈宴会为难她一番,不会接电话,毕竟陈宴前晚和昨早对她的态度太过冷淡,也已然决定要戒掉她并冷处理,所以,她也做好了接连打电话过去打扰的准备,没想到这次的电话只响了两声,陈宴那边就接了起来。

    “什么事?”他的语气太深太沉,夹杂着一种有些明显的复杂。

    周棠怔了一下,才低声的说:“你在哪儿?”

    “客房里休息。”他难得的应话。

    周棠默了一下,才压下眼底逐渐闪烁起来的锋芒,放软了嗓音,“陈宴,能过来陪陪我吗?你前晚和昨早一直不怎么理我,现在,能过来看我一下吗?”

    她嗓音柔软而又透着几丝委屈。

    奈何陈宴却像是听了笑话,冷笑了一声,“怎么,从徐清然那里回过魂来了,就又有精神对我虚情假意了?周棠,你就这么缺男人?没了徐清然陪着,就又开始打我主意了?你当我是什么!”

    周棠抿了抿唇,低哑而又无奈的说:“如果陈总还在因为你找到我时我对徐清然唤的那一声名字而生气,那么我可以解释。徐清然今天完全是为了救我才陷入险境,且当时情况危急,他发了高烧又陷入昏迷,我不知他情况如何,所以就太担心太愧疚,才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是了,徐清然对你英雄救美,你这会儿的心都陷进去了吧,担忧的呼唤一声,也是心之使然,无可厚非。”陈宴毫不留情的讽刺。

    说着,嗓音一挑,“既然你这么担心徐清然,要不要我这会儿送你过去亲眼看看?也顺便让徐清然的外公外婆瞧瞧,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才害得他们的宝贝外孙差点没命的?”

    周棠眉头微微皱起,越发低弱而又自嘲的说:“陈宴,你一定要这样讽刺我吗?我说过我对徐清然并无任何感觉,也便是他这次救了我,我也不喜欢他。”

    周棠自觉自己这番话说得隐忍而又诚恳,奈何却不知这番话的那个点突然刺中了陈宴,惹得陈宴突然像是崩了怒意般朝她冷吼:“你既然对徐清然没感觉,还跟着他去后山干嘛!周棠,你到底是谁的人,和别的男人避嫌这点事都做不到?”

    咄咄逼人的嗓音透着浓烈的怒意。

    周棠心口蓦地沉了沉,还没来得及说话,陈宴的嗓音越发阴狠,“我上次就给你说过,你胆敢再联系徐清然,我饶不了你。周棠,你胆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那么,我可以不动你这条命,但我也要让徐清然没办法呆在北城,也没法安稳的继续他的行医生涯。”

    周棠深吸一口气,思绪翻腾一会儿,终还是笑了一下,低低的说:“我一心决定和陈总在一起,陈总却打算对我冷处理,我一心要安稳呆在陈总身边,陈总却要动我的救命恩人,陈总又到底想要我怎么做呢?又或者是你根本就不希望今天徐清然会救我,就希望我自己跌下去摔死是吗?倘若陈总的意思就只是想让我死,又何必拐弯抹角的呢,我这就如陈总的意怎么样!”

    嗓音落下,她眼里闪过几丝复杂和狠意,一把掐断电话,也任由陈宴即刻就给她打了过来,她也任由铃声肆意的想着,不打算接。

    仅片刻,她便听到了门外有医生似乎在接陈宴的电话了,陈宴又像是在交代什么,门外接电话的医生一直在客气而又恭敬的应着。

    周棠眼睛稍稍眯了眯,鼓足了劲儿且发狠般的挪着身子朝床下跌去。

    顷刻,两腿再度发出剧烈的疼痛,那种疼痛是钻心入髓的,差点没痛得让她昏过去。

    不过这效果却是极好,只见那门外的医生陡然惊呼了一声,握着手机就急忙跑了进来,眼见周棠在地上痛得发抖,两个医生也震白了脸色,下意识的朝手机里回道:“陈总,周小姐跌下床来了,我们得为她查看一番,先挂了。”

    嗓音落下,那医生便挂了电话,随即同另外一个医生将周棠扶到了床上,而后又是一番紧张的检查和问诊。

    则是十分钟过去,两个医生才大松了口气,因着周棠这次的确是幸运的,没有造成腿脚的第二次受伤,情况算是稳定。

    而待两个医生前脚刚刚出去,陈宴便出现在门口了。

    这时的他,不再是今晚出现时的那身沾了泥泞的西装,但他的装扮却也不够正经,他这会儿正披着浴袍,胸膛微露,睡袍下面正稍稍露着两截小腿,连带头上的头发,都还是湿得滴水。

    很显然,陈宴这是刚刚才洗完澡就接了她的电话,也没来得及吹干头发和换衣服,就顶着这副装扮的紧急过来了。

    心中的豪赌再度得胜,周棠挑了一下眼角,纵是刚才刻意的从床上摔下去受了些痛,但效果的确是好的,结果也是好的,一切都值得的。

    陈宴这个人,阴狠归阴狠,但对她的身子,仍还是在意的。

    又或许,他就只是担心她跌下床去彻底摔坏了身子,从而无法完美的配合他做那种事吧。

    陈宴对她,迷恋归迷恋,但也只是床上迷恋的那种,无关其它。

    “你是不是真想死!”陈宴的脸色是阴沉至极的,透着浓烈的怒意,连带语气都带着掩饰不住的阴鸷。

    他的情绪已然在失控的边缘,几步走过来就掐上了周棠的脖子,似乎觉得周棠就是个不听话的麻烦精,也似乎是麻烦透顶,他就气急败坏的想掐死她。

    周棠丝毫不动,就这么柔弱无助的凝着他,也纵是满身心的疲倦,这会儿却因陈宴妥协的到来而满是兴奋。

    她就喜欢看陈宴的妥协,也喜欢看陈宴气急败坏却又无法对她下死手的模样,她喜欢看他将他的所有怒都往肚子里吞,喜欢看他将他的底线为了她而一放再放。

    她就这么静静的盯着他,深情似的凝着,似乎心甘情愿将这条命交到陈宴手里,任由他怎么对待都行。

    也直至陈宴的手用力得让她呼吸有些困难时,她的眉头才抑制不住的皱起,脸色憋得通红,眼睛也因为窒息的痛苦而憋出了几许湿润,却也不知是否是她的这种样子太骇人还是太可怜,陈宴落在她面上的凶狠目光稍稍颤了一下,随即,他就突然的将她的脖子松开了。

    周棠当即伸手抚着脖子咳嗽了好几下,待稍稍稳定下来,她似乎全然忘了陈宴刚刚那种像要杀了她的举动,也像是丝毫察觉不到危险,她只是满目希冀的望着陈宴,嘶哑而又期盼的说:“陈宴,别生我气了好吗?我对徐清然无感,我是你的人,以后也只喜欢你,只对你好。我也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会和徐清然有任何接触。”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诚恳,而又带着一种坚定的决心。

    她不能再连累徐清然了,更不能让陈宴这种疯子去对付徐清然。

    徐清然太善良太正直了,他真的不是陈宴的对手,也但凡徐清然有他的父亲的庇护,可这世上这么多的意外,凭陈宴的手段,说不准哪天意外就落到徐清然头上了。

    陈宴满目起伏的凝着她,脸色也阴冷到极致,没说话,像是根本不信她这话。

    周棠小心翼翼的努力伸手过去握住他的手指,讨好似的缠住,“陈宴,能原谅我吗?”

    说完,便想撑着身子起来,继续用行动去讨好,未料陈宴一把将她按定在床上,阴森刻骨的说:“你还想折腾什么!安分点就不行?”

    周棠像是计谋得逞般一把环住他探过来的脖子,死死的环住,苍白的脸上也溢出了几丝笑容,“我如果安分了,怎能亲到你呢。陈宴,你真的别生我的气了好吗,我以后肯定安分。”

    尾音没落,她便稍稍抬头凑过去亲上陈宴那近在咫尺的唇。

    周棠简直觉得自己现在对这种虚情假意的事做得是得心应手,也对这种柔腻腻的话说得是自然而然,一点都不羞不害。

    脸皮就是被这么给修炼出来的,在陈宴面前,她的底线放得很低,脸皮也厚实,她可以随意放任自己去亲他吻他,而不用有任何的心理负担,更不用对陈宴负什么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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