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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脑的,真真是说得少做得多,像个闷葫芦……不过,偶尔捉弄一下,也很有意思。”

    提起关何的过去,奚画倒是好奇起来,“对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

    见她模样神秘兮兮地,花深里也配合着低头耳语,听奚画一句一字说完,立马大笑出声。

    “他那样子,怎么会有姑娘喜欢的!”

    “嘘——!”奚画红着脸跺脚,“你小声点啊。”生怕关何听见,忙偏头过去瞅了好几眼。

    花深里掩嘴笑得前俯后仰,等平息下来后,才拿袖子拭泪,“你别说,还真有一个呢。”

    “呃?”闻言,她不禁愣住,“真的有?是哪个……”

    “我告诉你啊。”花深里笑得狡黠,悄悄地道,“有一回啊,我跟他一同去杭州执行任务,上头说要杀个地头蛇,等逮到人时发现他还抢了个姑娘绑在床上。

    那丫头长得可水灵了,怯生生盯着他瞧,啧啧,那眼睛都快滴出水来……你要知道,咱们关哥可是个极其怕麻烦的人,那回居然来了次英雄救美,亲自把人家送……”

    这边一语未毕,身后猛地袭来一物,花深里避之不及,被砸了个正着,满背都是雪。

    她急匆匆转身,正见关何手里把玩着一块很有分量的雪团,表情淡淡地望着她。

    “哎呀哎呀,关哥生气了,怎么办……”

    花深里边笑边往奚画背后躲,直拿她当挡箭牌。

    “姑娘快救我啊,你相公要杀人了,出了人命该怎么好!”

    关何走上前,几次想扔她,都碍于奚画没有下手。

    “你这嘴,胡说八道惯了,不拿东西堵一堵,看来是好不了。”

    “啧啧,真凶……”花深里越说越来劲,两手扒着奚画的肩,楚楚可怜,“姑娘你看他呀,这人太凶残了,眼下不治治,等以后你俩在一块过日子,他铁定欺负你!”

    奚画只对着关何笑,反而转头来打趣她,“你叫我帮忙?怎么不叫你男人帮忙啊?哪有在一旁看热闹的道理呢……是不是?”

    这话反将了她一军,花深里一时语塞,余光往那边眉目含笑的西江看去,难得没有反驳。仍旧笑嘻嘻的:

    “你管我,我心疼我相公不行么?”

    “成亲了么,就叫这么亲热?”

    “要你多嘴,我爱怎么叫怎么叫!”

    语毕又折腾起来,抓一把雪糊在她脸上。

    “你们俩对一,太不公平了!”

    “西江快来帮我!”

    花园之内,尽听得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也不知闹了多久,直到四个人都累的精疲力尽,才往那栏杆下坐了,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儿。

    “你眼睛好啦?”花深里转头打量她神色,玩得太久,都忘了在木屋里曾见她双目失明。

    奚画摆弄着手里刚折的一簇腊梅,心不在焉,“嗯,今天才好的。”

    “那得多歇着,少出来晃悠。”她拿脚踹了踹地上的雪,又去问关何,“你们是不是要走了?”

    后者沉默了半晌,略一颔首。

    “什么时候?”

    他含糊道:“不是明天就是后天了吧……”

    西江讶然:“这么快?”

    关何淡淡笑道:“她想能在大年之前去云南,而且……近日你们也要动身了,不便打搅。”

    离开中原,这一别恐怕就是永别,再难相见。

    尽管身在山庄,作为杀手早已有生离死别的准备,然而相处数载,如今各自天涯,个中滋味亦是复杂难言。

    人各有命,人各有运。

    他们俩能找个地方快快活活的过下去,也不失为人间一桩美事。

    挽留的话,她一贯说不出,想想眼下自己力所能及的事似乎只剩鉴别了。

    花深里嘴巴大,性子急,说一不二。

    于是当天晚上,在关何不知情的情况下,庄里格外隆重的办了一场鉴别宴。

    今夜庄里排得上位的香主堂主几乎都在场,连常年在外的两个护法也赏脸赶来,酒席从花厅摆到小园,整整二十桌。

    大约不止是为了给关何送行,更有几分不舍在里头。

    毕竟在中原呆了几十年,虽然山庄里的人并不所有是汉人,可多少在宋土有了些感情,眼下即将去往遥远的北方,不大喝一宿怎够。

    酒宴足足吃到夜里四更天,不少人干脆倒地就睡,也懒得收拾。

    因为不胜酒力,又大病初愈,奚画早早的退了席,回房休息。

    时隔一个月,她才从黑暗中重现光明。自早上到现在,都像是在做梦一样,坐在窗边狠狠掐了下自己的胳膊。痛感犹在,这是真的。

    奚画抬眸扫向四周,不由感慨,这样万紫千红的世界,今生还能看在眼里,简直死而无憾了。

    *

    酒宴上喝了点酒,夜里睡得很沉,然而到了半夜,身后的床轻轻往下一陷,她当即醒过来,一侧头就闻到浓郁的酒气。

    奚画撑起身子,倦意朦胧的问道,“……你喝好了?”

    “嗯。”想是带了些许醉意,关何倒床躺下,继而一伸手便揽她入怀,抱得心满意足,一闭眼就准备睡。

    “诶诶诶……”

    她这会儿算是彻底清醒,拿手挪开他的头,“衣衫换下,洗把脸,脏不脏啊,你就躺?”

    “……明日再洗吧,我困得很。”

    “这怎么行。”她索性坐起身,扳开他扣在腰间的手,穿上鞋就将灯点上。

    蓦地一下亮堂堂的,关何忍不住拿手去遮。

    好久没喝这么多酒了,是很不适应,头还在发晕。半睡半醒间,感觉到有人用湿帕在给他擦脸。

    关何抬起眼皮,朦朦胧胧看见奚画坐在旁边,他握住她的手,合上眼皮,低低道:

    “你别忙了,早些睡吧。”

    奚画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看你喝这么多,明天怎么起得来?”

    他口齿不清地辩解,“我起得来……”

    脑子都喝糊涂了,奚画暗自叹气,俯身替他除了鞋袜和外袍,扶他躺好,这才起去熄灯。

    床上被睡得暖和的,鼻中溢满了她身上的气息。关何只觉心中安宁,待得奚画睡下时,才将头搁在她颈窝,轻轻往锁骨处亲了一亲。

    “很晚了,睡觉罢。”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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