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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巴士 www.wx84.cc,阴婚绵绵之鬼夫找上门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bsp;  算命先生从岚音那里打听来了不少消息,有用的,没用的。但一大半都是岚音一个人在哭诉,算命先生不好打断她,只能由着她哭,甚至还故意放慢了穿衣服的动作。

    等到岚音终于把她想知道的事情,混杂着多年来的苦水和泪水一起告诉她,她才斟酌的开口问岚音:“你知道……你家公子身上有没有带着一个珠子?或者是这相府之中,有没有类似珠子的宝贝?”

    岚音以为她是看上这府上的财宝了,吓了一跳,立马警告她千万不要打这个主意,否则肯定吃不了兜着走。算命先生一脸无奈,好脾气的和她解释了半天,她才犹犹豫豫的说道:“好像没有。”

    “你再想想?”

    算命先生很着急,我猜想她应是不愿意在这地方久留。

    于是岚音十分配合的又想了想,最后还是摇摇头:“真的没有,不过公子身上倒是一块环状玉佩,从小就带着,是夫人生前给他的。”

    “生前?”算命先生穿衣服的动作又慢了下来。

    我跟着她愣了一下,清寂的母亲已经死了?可是我跟着清寂的那几天,却一点都不知道这个消息。

    岚音微一颔首,眼底滑过一丝快意:“是呀,公子很小的时候夫人就过世了,岚音也是来了之后才听府中年长的哥哥姐姐们说的。现在的丞相夫人是老爷后来娶进门的,和公子一点关系都没有。”

    算命先生有些讷讷:“所以他是因为母亲死了,所以才会变成这样的吗?”

    “不是的,”岚音飞快的回答,“听说公子很小的时候性子就十分古怪,谁也不亲近。后来大了更是不得了,残暴成性,并且以此为乐,哎……也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一边说岚音一边又红了眼眶。

    算命先生听她说着,有点害怕的咽了口唾沫。

    ……

    算命先生跟着岚音一起走出了浴房,到半路的时候岚音忽然被人叫走,走之前和算命先生说清寂还在原来的那个园子里等着她,只要原路过去便是。

    “哦,好,我知道了,你去吧。”

    目送岚音走了之后,算命先生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她站在原地好一会儿都没有往前走,左看看,右看看,过后喃喃的说了一句:“原来打小就是个变态呀,太可怕了,看来我得赶紧找到恩公说的那个叫什么玉的珠子,趁早离这小相爷远一点。”

    说着算命先生便加快步子往园子走。

    这相府实在是太大,算命先生第一次来有点找不着北,硬是绕了好半天才走回去。

    然而还没有走进去,园子里便传来了嘤嘤的哭泣声。

    算命先生咦了一声,脚步一滞,看样子并不怎么想进去。她在原地踏了两下,园子里的哭泣声在这时陡然变大,只听一声鞭响,那声音立刻变成了压抑在喉咙里的惨叫:“公子,饶了我吧公子!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啊……”算命先生嘴巴微微张着,一张小脸霎时变得难看起来,但最后她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赶到的时候清寂正扬起鞭子,正欲落下,算命先生便哎呀一声:“小相爷,你这是做什么!”

    园子里七七八八跪了好几个家仆,几个男丁围成了一个圈,中间穿着绯红色长裙的丫鬟面朝下趴在地上,她身上已经起了血印,由此可见,刚才算命先生听见的那一声,并不是第一下。

    清寂转头漠然的看了她一眼,却并没有因为她而止住手里的动作。

    又是一鞭子落下,丫鬟惨叫连连。

    “别、别打了……”

    算命先生看不下去了,她再次出声制止,这一回清寂总算是将鞭子收了起来。他抖抖手,那其中一个跪在地上的男丁立刻站起来,会意的从他手中接过鞭子。而后清寂手轻轻一扬,语气淡淡道:“下去吧。”

    几人低声应了,扶着丫鬟起来之后,又有人问:“公子,是把明香丢出去,还是送回房间?”

    “丢出去。”

    但刚一说完,清寂又忽然改口道:“算了,送回房吧,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她。”

    “是。”

    那几人抬着明香,不消片刻便消失在了园子里。

    一时间,这里又只剩下算命先生和清寂二人。

    算命先生这回是真的有点怕了,她两手背到身后将衣服攥得死紧,可面上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清寂勾唇一笑,忽而轻声问道:“可是吓到先生了?”

    她摇摇头:“还好……”嘶哑的声音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算命先生赶紧咳了一声,强装镇定的问道:“方才那丫鬟是犯了何事,小相爷才会如此大动肝火?”

    清寂没有作答,墨黑的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人,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根本没办法让人猜到他是在想些什么。

    我本就站在算命先生的面前,虽然知道他根本看不见自己,但我还是觉得心里有些有毛,更别说一旁的算命先生。

    半晌,清寂终于开了口:“没什么,不过是一些小事,犯不着先生为她费心。”一边说他一边扬唇笑起来,“还是说,我相府的家务事,先生也想来管一管?”

    明明是七月天,我却清楚看见算命先生打了个寒颤,她忙不迭的说道:“既然是小相爷的家务事,那自然和我没有什么关系,只是来了这么久,我都没有吃东西,小相爷你看……”

    话音刚落,她的肚子便十分配合的“咕”了一声。

    清寂愣了一下,然后眼睛眯起来,眼角的朱砂痣好似都沾染上了一抹笑意:“是我怠慢了。”

    算命先生不愿意在相府久待,在清寂问她想要吃什么的时候,她第一个反应就是:醉仙楼的红烧狮子头。

    清寂说了声好,而后便带着算命先生出了门。

    因着前些日子算命先生在城门口卜卦算命,城中不少人都认识她。见到她和清寂走到一起,无一不觉稀奇。

    但算命先生并不在意,和清寂一同进了酒楼,还未征得清寂同意,便一口气点了一大堆,待到小二离开之后,她方才对清寂眨眨眼:“小相爷应该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清寂喝了口茶,有些恶意的回她,“先生不要撑死了就好。”

    算命先生用手揉了揉鼻子,嘿嘿一笑,没有作声。

    ……

    她是真的饿坏了。

    小二上一盘菜,她就吃一盘,狼吞虎咽的样子竟是让清寂都看的有些瞠目结舌,等到最后菜全都上齐了,桌子上的盘子也空得差不多了。

    我暗暗咋舌:这也太能吃了吧?怎么小说里面别人的前世都是厉害得不行,到了我身上,就成了一个不爱干净、贪生怕死还特别能吃的小叫花子?

    这差距也太大了。

    “啊……活过来了……”

    算命先生打了一个饱嗝,吃完之后整个人都瘫软在了椅子里。

    清寂手撑着半边脸,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

    此时已临近傍晚,日头西斜,倾洒在包厢中的阳光也变得昏黄而黯淡。算命先生坐在靠近窗口的位置,那已近乎于橙色的光线柔柔的披在她的身上,在她不经意侧头的时候,又偷偷溜进她的眼睛里。

    清寂并没有让小二上来掌灯,他沉默看着算命先生,过了好一会儿,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他突然开口问道:“之前先生给我算过一卦,我尚还记得那日先生说的话‘杀戮太重,周身怨气,生死线又太弱,如果不能化解的话,过不了多久必将死于非命’。”他一字不漏的将那日算命先生说的话复述了一遍,稍作停顿一下之后,又继续说,“那时候是我愚钝,没有听信先生的话,之后又做出了一些莽撞之事,还好先生不计前嫌,之后前来营救,多谢。”

    算命先生吃的撑了,摆手的动作都变得有些无力:“哎,没事啦,之前不知道多少人觉得我是骗子,挨打我都不知道受过多少回啦,就是被喂狼还是第一次……”

    “哦?”清寂扯了扯嘴角,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有些阴郁,“先生之前还被别人教训过?”

    算命先生点点头,挥挥手,一脸无所谓:“我无父无母,四海为家,就靠这算命卜卦,捉鬼收妖来点钱。但又有多少人真的相信,这世上是真的有妖魔鬼物之类的东西存在呢?”说着她目光投向清寂,竟是有些温和的笑了笑,“小相爷先前不也是这般以为,所以才将我丢到了城外的孤山上吗?”

    清寂没有说话,只是喝了口茶,可我却看见他放在桌下的另一只手不自觉的攥紧了些。

    “先前是我不对,给先生赔礼了,还望先生莫要见怪。”说着他话锋又忽然一转,“先生方才说,现在还没有地方住?”

    算命先生啊了一声,大概是吃的太多,脑子还没有转过来:“有啊,城外十里的那个破庙,就是我现在的住处呀。”

    “除此之外呢?”

    清寂放下茶杯,目光摄人的看向她。

    算命先生讷讷的:“那倒没有了……”

    “那不如,先生来我相府如何?我必将先生奉为上宾,保你衣食无忧。”

    我被他吓到了。

    算命先生也被他吓到了,嘴巴哆哆嗦嗦的动了好几下,都没能成功的说出一句话来,但最后反应过来之后,她立刻一脸正色的拒绝道:“小相爷好意我心领了,但到底我还是一介女流,况且也流浪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实在不适合我……”

    一边说她一边站了起来,先是冲清寂抱了个拳,想了想又福福身,在清寂开口之前飞快的说道:“小相爷,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再过一会儿这城门关上了,怕是又要想别的法子了。”

    清寂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他有些不死心的问道:“先生当真不去?”

    算命先生微一颔首:“当真不去。”末了又补充一句,“况且再过几日我便要离开这金陵城了,实在没有去打扰小相爷的道理。嗯……以后,以后恐怕和小相爷也是很难再见到了。”

    听见她要走,清寂霍地站起来,然而没等他说话,算命先生又立刻接口道:“只是有一件事,我憋在心里有些时候了,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清寂的手暗暗的握了起来。

    “原本这事我不应该再过问,可今日小相爷请我吃了饭,虽算不上什么恩情,但也算是解了我一个危机。况且小相爷日前已经找我卜了卦,收了钱,这个卦象我还是得给解开的。”算命先生顿了顿,“你原本周身紫气,当是祥瑞之人,但却因为这些年的杀戮淡化了自身的祥瑞之气,反倒是将自己逼上了绝境。那日小相爷遇见的那两只鬼不过只是一个开头,因小相爷之前作孽太多,日后必定还会有鬼物会找上你来。佛说因果善恶,而这世间万物的因果都不过是一场无止境的轮回……若小相爷仍执迷不悟,恐怕死后也不得安宁。”

    她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摸出了一个护身符样的东西,倒是和之前的香囊有几分像,只是中间用黑白线绣出了一个八卦图来。

    “这是一个护身符,小相爷只要将它带在身上,普通的恶鬼也是伤不你的。”

    她将附身符递了过去,但是清寂却没有接,而是神色晦暗的看着她:“当着我的面这般说,你就不怕我再把你丢出去一次?”

    算命先生十分配合的咽了口唾沫:“……怕。”

    话音未落,清寂就忍不住嗤了一声,她登时往后退了两步,但她还是坚持说完了剩下的话:“……小相爷,得饶人处且饶人,莫要再杀生了。”

    清寂抿着唇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视线落在算命先生摊开的手掌上,最后还是将附身符接了过来。过后他伸手敲了敲面前的桌子,一直守在外面的霍刀推门而入,躬身喊了一声“公子”。

    “将先生送回去。”然说完他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去给城防的李大人说,以后这算命先生入城,不得再阻拦。”

    霍刀应了声是。

    那边的算命先生面露惊奇:“小相爷?”

    清寂侧身斜睨着她,他背在身后的那只手已经将衣摆抓出了皱褶,可说话时,清冷的声音没仍旧有一丝起伏:“先前听闻先生进城不易,遂随口询问了一番,先生不必放在心上。”

    他这话说的风轻云淡,我却听着心惊胆战。

    大抵是因为这金陵城是王都,所以便有一个规定,说是但凡入城之人衣着必须整洁。算命先生的打扮虽然算不上有多得体,但总归来说还算是干净。但后来因为被清寂扔去狼窝一事,整个人看起来就有点不像样了。也因此今日进城的时候便被城防的人拦了下来,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进来。

    这事儿很小,如果不是有意打探的话,断然是不会知道的。

    清寂……

    为什么会刻意去打探算命先生的消息?

    我不敢往下想。

    霍刀按照清寂的吩咐,将算命先生一路送回了破庙,走的时候还给了算命先生一个白玉牌子。我凑过去一看,只见那白玉牌上刻着一个清字。

    “这个是……”

    算命先生拿着牌子,一脸不解的看着霍刀。

    霍刀到现在和她说话都还有些害怕:“这是公子的玉牌,先生日后拿着这牌子,便能随意进出金陵城,相府内的侍卫也不会对先生有所阻拦。”

    算命先生一听这话,便急急忙忙的将玉牌塞了回去,正色道:“不行不行,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但霍刀在那之前便闪身走了出去,他人高马大,三两步就蹿出去老远,算命先生迈着小短腿根本追不上他。而就在这时候,我和算命先生忽地听见了江楚城的声音:“拿着吧。”

    算命先生脚步一顿,转头便见江楚城又坐在之前的位置,他手指动了动,面前的柴火便烧了起来。

    算命先生看看他,又看看外面。

    这么一眨眼的功夫,霍刀已经没有了踪影,她挠挠头,而后轻叹一声,只好重新走回破庙中。

    算命先生坐到了江楚城身边。

    “恩公你为什么让我收下这个?”她扒拉了一下头发,面露难色,“这东西我不能收呀,再过两日我就准备离开了,要这个一点用处都没有。”

    后者眼珠子一动,斜睨她一眼,岔开了话题:“珠子可找着了?”

    “……没有。”算命先生摇了下头,有些垂头丧气的回答,“恩公你和我说那个叫什么玉的东西可能是在亲近水源的地方,可是他府中有水的地方我都见过了,并没有瞧见那个东西,而且呀,我还特地去浴房洗了个澡。你看,我这身衣服就是在那时候换下来的。”说着说着算命先生就哎呀一声,“糟糕!我自己的衣服还留在相府呢!”

    江楚城不做声,手一动,方才还被算命先生握在手里的玉牌被他拿了去。

    天已经全黑了,月亮悄悄的爬上树梢,月色清亮。银光的月光洒在破庙前,星星点点的光线又从破庙上的漏洞溜进来。

    算命先生惊奇的诶了一声,转头看着江楚城的侧脸,一脸崇拜的感叹:“你、你好厉害。”

    江楚城没有理会她的话,他盯着手里的玉牌看了一会儿,沉着的眉眼让人不知他是在想些什么。

    算命先生往悄悄往他那边挪动了一下,见他没有发现,于是又动了动。江楚城在这时候叹了口气:“恐怕还得麻烦你去相府一次。”

    算命先生挪动的身子停下来,抬头惊恐的望向他:“还还还还去?”

    “那珠子应该还在他那里,然我现在这个样子也没有办法随意出入,只能麻烦你再去一次了。”

    他一边说,一边将玉牌还给了算命先生,刻意压低的声音在这时候倒是显得有几分温和。

    眼前的这一幕忽然让我心中有了一个猜想:莫非那时候我会死,就是因为这件事?江楚城误以为鬼玉在清寂手上,所以便哄骗我去相府之中替他寻找鬼玉,但是之后却被清寂知晓,所以他才杀了我?

    ……但是这样也说不通呀。

    现在的清寂连神鬼一说都不相信,更别说是鬼玉了,估计他连这个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看着面前说话的两个人,揉揉眉心,只好耐着性子继续往下听。

    算命先生接过玉牌,下意识的咬了下嘴唇,神色犹豫:“……可是我已经和他说过,过两日就会离开金陵城了,这样再去会不会不太好?”

    “不会。”江楚城说,“三日之后,他还会遭遇一劫,到时候你再去救他一回,之后他必会再提出让你去他府上小住,你只要不推辞便可。”

    算命先生啊了一声,习惯性的用手揉揉鼻子,面露困惑:“我之前给小相爷算过卦象,他在这一年里的确会灾患不断,所以我才给了他那个护身符,虽然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东西,但是也可以暂时保他平安,按理说应当是不会再遇见鬼魅魍魉才对,为何……啊!”说着说着算命先生突然大叫一声,“刷”的一下站起来,手指着江楚城,话音微颤,“恩、恩公,莫非你?”

    “莫非我怎样?”

    她话音刚落,江楚城便看向她,目光冰凉。

    算命先生气势一下就弱了,吞吞吐吐道:“我、我的意思是,恩公你这么厉害,该不会因为一个生人,而特地将那些鬼物找来拦他路吧?”

    “我还没有那么闲。”江楚城鼻子里发出不屑的哼气声,“那小相爷杀心太重,因他而死的人心头都有怨气,怨气难消,他们再找回来也并不奇怪。再者说,卦象乃是人算,你们阳间有句话叫做‘人算不如天算’,会有偏差也不足为奇。”

    “但是……”

    算命先生还想说什么,但却被江楚城一个眼神堵了回去。

    “哦。”

    她挠挠头,只好重新坐下。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坐到江楚城身边,而是有意无意的和他拉开了一些距离。

    江楚城眉头微蹙,沉声道:“你不信我?”

    算命先生忙摆手:“没有没有,恩公的话我怎么会不信……虽、虽然你是只鬼,身份也不明,但是怎么说都是救了我的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不会以怨报德的。”

    “那你可愿再帮我一回?”

    算命先生低着头,十分纠结而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他的问题,最后肩膀一松,有些泄气的点了下头:“……好吧。”

    “多谢。”

    她摇摇头,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过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样,抬眼看向面前的鬼:“恩公,我会尽全力替你找那个珠子,可要是实在找不见,我就不会再去了。”

    算命先生是真的对清寂有阴影了。

    闻言江楚城微一颔首:“自然。若是是这一次还能够找到,我便不再勉强。”说完他叹了口气,“……希望能快些找到鬼玉。”

    再一次听到这个词,算命先生忍不住询问:“你说的这个鬼玉究竟是什么?是阴间的东西吗?”

    江楚城看了她一眼,喉结滚动了一下,却没有立刻开口。

    月亮逐渐升高,皎洁的月色穿过屋顶的漏洞慢慢爬上了江楚城的脸,他那双摄人心魄的红瞳在这一刻显得更加引人注目。

    算命先生看的有些痴了,江楚城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倒是率先摆了手:“算了算了,恩公你要是觉得不方便说,那、那就不要说了。天色不早,早、早点睡吧。”

    说完她便站起身,慢悠悠的踱回了破庙的角落里。

    那个只有厚厚的杂草铺垫的地方,便是她的床。清寂让霍刀给她送来的那箱银子,被她埋在了破庙后面一处十分隐蔽的地方,她舍不得花,说是要等着离开金陵之后在路上用。

    江楚城在火堆边坐着,他眼里有火光,但他的视线却时不时落在那头已经背对着他睡下的算命先生身上。

    过了很久,我听见了他那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三天后,算命先生再次进了城。

    她手里有清寂的玉牌,城防的人不敢拦她。

    来之前江楚城告诉她今夜天黑之时,清寂会前往城中新开的画舫,但是在路上他便会被恶鬼拦路,算命先生只要在这时候前去搭救便可。

    算命先生没有问江楚城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事实上按照那个人的脾气,就算她问了,他也不会多说什么。

    我知道江楚城有很多地方都对算命先生说谎了,也知道现在的他对算命先生,也就是千年前的我连一星半点的感情都没有,但即便如此,看见这些,我也还是觉着有些不太好受。

    算命先生在进城之后并没有立刻去相府,而是去城中的裁缝店重新弄了身干净利落的衣服,之后又在城里逛了逛,直到夜幕降临,方才紧赶慢赶的往相府的方向赶去。

    “我的儿啊……这才一天,怎么你就丢下娘走了啊……”

    去的路上算命先生被一阵哭声吸引,忍不住停下脚朝哭声来的方向打望。

    却见路边一大户人家府门外竟然挂起了白色的灵幡,她掐着手指算了算,一股阴风在这时自敞开的门里吹出,再抬头时,算命先生便瞧见一身着蓝袍的男子直直的立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这人刚死就回魂,想必怨气不小。

    算命先生念了句咒,不敢再有片刻停留,赶紧加快了脚步。

    因为这么一耽搁,她到相府的时候清寂已经离开了。算命先生暗道不好,抬头望见头顶的月亮隐隐有了要被遮住的势头,问了侍卫清寂离开的方向,埋着头一路小跑追上去。

    然而在半路上她忽然哎呀一声:“我想起来了!刚才死掉的那个人,可不就是之前掀我摊子的那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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